于归的话让林意怔了很久。
漫长的一分钟后, 林意释怀地笑了声，“你说的对，是我太钻牛角尖了。”
总是觉得一定要有科学的诊断结果, 面对跟了北北好几年的心理医生又变地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林意好奇地问，“你刚刚那样子, 是你们自己研究出来的方法吗？”
“是的, ”于归大方地分享经验，“像疏通堵塞的河道一样，引导他用简单的动作表达思想, 思维和身体达成一致, 毕竟所有的精神类药物都会对大脑造成损伤, 耐心引导以及灵魂契合才是最好的治疗方法。”
林意恍惚听懂了。
大人们谈话的时候, 刚刚恢复过来的小崽崽已经躲在林意腿边, 手里攥着一颗已经吃完的棒棒糖棍，琥珀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和他一样躲起来暗中观察的星言。
星言睁着黑而润的眼睛，一大一小隔着一段距离，仿佛嗅到同类的两只小蜗牛, 互相伸出软软的触角，警惕而好奇地试探打量着对方。
林北北试探地朝前走了一步, 却发现星言似乎被他吓得颤了一下, 还急忙往大理石柱后面躲了躲。
这个好看哥哥, 好像比他还紧张的样子。
迟疑了好半天，星言才从长褂的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小心翼翼地伸向嘴巴里的棒棒糖已经快吃完的小北北。
“吃糖, ”因为生病引起的病理性口吃, 已经快三十岁的星言, 连声音都像个孩子一样断断续续, 咬字不清，含着很乖的轻微口水声，软软地说，“吃糖，就、就不会、头痛、痛了。”
语言能力甚至还不如现在的北北。
而长久的生病也让他的身体留下永久性的伤害。
和弹幕里说的一样，快三十岁的星言跑起来还像三岁半的小北北那样摇摇晃晃，成年人的身体和孩童般的言行举止违和的厉害，让人看得揪心又痛苦。
林意捂着脸，惊惶不安地想，如果北北一直被误导下去耽误了治疗，恐怕长大后也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明白了，”林意攥紧掌心，嗓音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次回去，我会辞掉北北的心理医生。”
于归没再说话。
他抬眼看向依然在互相试探的一大一小，俯身蹲在林北北身边，温声说，“北北，能不能帮帮叔叔，走过去接下他给你的糖？”
“他很好，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林北北皱起小鼻子，乖乖地说，“好哦。”
林冉冉半蹲下来，连呼吸都轻微地，生怕打扰着命运般的相遇。
林北北眼珠紧紧盯着星言，在于归的鼓励下，向前伸出试探的Jiojio，在发现星言没有排斥的情况下，林北北又向前几步，紧接着就张开胳膊，摇摇晃晃地向星言跑过去。
星言不知所措地揪着衣角，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份好意，茫然而无措的眼神下意识地向于归求助。
可下一秒，小崽崽软绵绵泛着甜甜奶香气的身体就扑到身边，还一把抱住他的腿，漂亮的小脸蛋仰起来，用璀璨像宝石般的眼睛看向他，甜甜地说，“哥哥，棒棒糖给宝贝呀~”
为了甜甜的棒棒糖，崽崽可是很努力的！
星言慌乱地将那根棒棒糖塞进他怀里，有点害怕似的扭头就想跑，小崽崽却奶呼呼地请求，“哥哥，宝贝撕不开糖纸。”
星言脚步顿住，浓密的睫毛无意识地颤动，好不容易才忍住想逃跑的冲动，慢慢蹲下来，低头给崽崽撕糖纸。
大概是因为经常犯病，于归给星言准备的棒棒糖都是最贵最好的，林北北刚刚将糖果放进嘴巴里，眼睛顿时一亮！
“好吃！”小崽崽甜甜的笑了起来，“谢谢哥哥！”
“哥哥亲亲！”
小崽崽嘟起散发着甜蜜糖果香气的嘴巴，吧唧亲在星言脸上。
青年皮肤很白，透着股脆弱又精致的病气，被崽崽亲了一口之后，白皙的脸上陡然一热，浅浅的红晕像水里晕开的胭脂一样，很快染红几乎透明的皮肤。
“……唔，”星言眼睫颤地更厉害了，羞赧地说，“谢谢，你。”
小崽崽没有嫌弃他说话慢吞吞，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厌恶抗拒的情绪，柔软的善意极大地安抚了星言很没安全感的心脏。
星言呼吸着小崽崽身上沁人心脾的甜香气，忍不住低下脑袋，额头在小北北肩上蹭了蹭，再次说，“谢谢，北北。”
于归长松了口气，他声音很小地，像是在警告林意，又像在自言自语，“这个病果然需要从小引导才能完全恢复。”
“可惜，我的宝贝遇到我太晚了。”
有了北北和于归，星言大胆地抱起香喷喷吃着糖果的崽崽，慢慢地走了过来，朝他眨了眨眼。
“对，在录节目，”对方明明一个字都没说，于归却瞬间完全理解他要说什么，指着身后的摄制组和嘉宾们说，“这就是主任说的那个娃综，正好你也来了，一起做一下接待吧。”
“今天他们会在这里呆一整天，”于归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北北很喜欢你，今天你们玩一整天好不好？”
星言眼眸一亮，像被奖励糖果的孩